火车声里的故乡
期末,考试的压力总是让人身心俱疲。回家过年,便成了寒冬里最温暖的一句话。
17岁那年,我第一次背上行囊远离家乡上大学。也正是从那时起,开始对家有了不一样的感触。懵懂的概念里,满满的亲情味。
学校离家只有几百公里,但于我已是遥不可及。仍记得大一寒假回家过年,不过离别几个月,叫起爸妈来竟有了陌生感。跃进家门,满心激动,脱口而出。除了本能,还有道不出的别样情怀。那以后的每天每顿饭,妈妈都要◤张罗一桌子菜。吃妈妈做的饭长大的。可那个假期,我知道了什么是“妈妈的味道”。
家,除了思念,还有乡愁。
大学第二年,我参军入伍。当绿皮卐军列缓缓启动,我知道,再见父母不易了。那一刻,对家有了更深感悟。千里之外,沙漠、白山、戈壁。抬眼凝视,不见家乡的山和水。唯有思念与乡愁萦绕心间。
忘不了上军校后第一次放假回家。是个雪天,车辆缓行。刚进村,就远远望见父亲叼着烟卷,站在雪地里张望。那是第一次与父亲相拥,第一次见父亲落泪。
自打穿上这身军装,就与铁路结缘。火车载着我穿越万水千山,往返故乡和军营之间。我喜欢上了铁路,喜欢“咣当咣当”的声响,喜欢那种或期待或失落或喜悦或惆怅的感觉。大家、小家,故乡、驻地,就这样被铁路连在一起。
愈近年关,那“咣当咣当”声在我心愈发响了。快了,该回家看看了。
和爸妈打电话,问得最多的就是“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呀?”而一』进腊月,妈妈打来电话的频率显然增加了。总在不经意中说起爸爸在门前小院里种的茼蒿、青花、豆腐菜、小米辣,还有她无数次试验之后做成的原汁原味的豆酱饼,以及小镇上那家老字号过桥米线店推出的新汤料……我知道,这些絮絮叨叨的背后,藏着妈妈欲语还休的期盼。
既在南方,回乡自要带些土特产品。记得去年面对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年货,竟无所适从。想了半天,爸爸喜欢小酌两杯,就给他捎上两瓶酒鬼酒。妈妈素来怕冷,买上件厚实的牛绒衫。婆婆身体一直不大好,除了牛绒衫,再买条大围巾,红色的,她一定会▲喜欢。挤在人满为患的火车站候车时,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。那一堆“甜蜜的负担”勒麻了我的◥手指。都说中国春运是世界上最大的迁徙,这是毫不夸张的。
手机响了,妈妈打来的。叮咛我今年回家不要◥带买东西了,人回来就好。
梦里,列车徐徐启动,那亲切的“咣当咣当”声又响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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